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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章 小七,帶我走好不好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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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倩眼中的淚水,濕透了我的肩膀。

看來司馬倩的情緒,已經被嬰靈所控制。

“我……我是小七,這個……這個姐姐是我的朋友,你們不該對她有好點嗎?”我怕這些嬰靈對司馬倩產生進一步的精神攻擊,於是主動和它們交好。

畢竟唐家的名頭,在這裏還是很好用的。

嬰靈們停止了哭泣,那只落在司馬倩脖頸上的小嬰靈,也一瞬間消失了。

慢慢的頭頂上的嬰靈也都跟著消失了,我這才開始低聲安慰道:“阿倩,不要想過去的事了,你的孩子一定能投胎轉世的。剛才落在你肩膀上的孩子,並不是你的孩子。”

“我知道蘇芒,我……我會盡量保持自己的理智的。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……”司馬倩畢竟是第一次來,一開始的確被那些嬰靈虛晃一招,給打的措手不及,險些嚇住了。

後來發現,這些嬰靈並不會主動傷害唐家的人,或者唐家人帶來的朋友,慢慢的就恢覆了平靜。

電梯下到了地下十八層,電梯門打開,醫院的燈好像壞了。

在一片黑洞洞中,突然閃亮了一下,又猛然間滅了。

在這忽明忽暗的燈光中,慢慢的走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,這個人身材偉岸頎長。一張臉隱匿在漆黑一片的醫院廊道裏,他走在路上。

皮鞋發出,“嚓、嚓、嚓……”的聲音。

走到了近前,才發現是易淩軒抱著查房的單子走進電梯,他的豐神俊朗的面容。在黑暗中若隱若現,可是那一雙明凈之眸,還有柳葉般的眉,如意般高挺的瓊鼻。

都凸顯了他立體的五官,這樣突出的輪廓,是絕對不會認錯的。

他對我笑了一下,“又見到你了,你要去幾樓?對了,唐家的公寓在十一樓。我帶你們上去吧。”

看到易淩軒,我提著的一顆心放下了。

老熟人麽,總不會坑我。

卻又猛然想起,在陽間的醫院裏,那個易淩軒和我說的話,忍不住幫忙帶話,“我在陽間也遇到一個易淩軒,他讓我問問你,他和你到底誰才是冒牌貨。”

“你讓他猜,如果他猜對了,我就把腦袋擰下來,給他當球踢。”易淩軒笑得十分溫煦,指尖在九層樓的按鍵上摁下去,他的頭毫無征兆的就掉在了地上。

那張俊臉在骯臟生了銹的鐵皮地面上,滾了好幾圈滾到了司馬倩的高跟鞋旁,“這位美女身材不錯啊。”

臥槽,他也太猥瑣了吧。

難道是偷看司馬倩裙底的風光?

我早該提醒司馬倩來這麽危險的地方,盡可能穿褲子比較方便。否則,淩晨十二點的時候,穿著裙子多礙事兒啊。

司馬倩低頭看了一眼,一腳就把他的頭踢飛了,“老板娘,這個易淩軒是假的。以前我和老板在一起的時候,曾經見過他。他認識我,今天卻反倒不知道我是誰了。”

在時間坐標裏,最忌諱的就是揭短。

哪怕說的是事實,也不可以真的說出來,和這鬼的相處方式,唐俊告訴過她啊。她怎麽從進來,就一直在犯錯呢。

我低喝一聲:“司馬倩,別說話!”

可是已經來不及了,這句話說出口,那顆頭瞬間就被黑色的青筋布滿了。

眼珠子也從眼眶裏掉出來了,長長的舌頭就跟蜥蜴一樣落在了冰涼的地面上。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,我不得不忍著恐懼,硬著頭皮走到易淩軒身邊。

我扯了扯易淩軒的衣服,“易哥哥,我這個朋友她就愛開玩笑,她是我大學老師。我就是帶她來這裏,長長見識。她根本就不認識您,也不知道您是好人!”

他似乎很生氣,在暴怒之中把司馬倩的脖子給掐住了。

眼珠子滾落在自己的腳邊,順腳就跟才泡泡似的,就這麽給踩爛了。從他的皮鞋下面,噴濺出了黑色的液體。

他彎了腰,指著自己斷脖子的地方,“先把我頭撿起來。”

易淩軒的身子沒有頭,腔子裏的各種組織全都暴露在我眼前。

我卻只能裝作完全不在乎的樣子,把易淩軒的腦袋撿起來,抱在懷裏,“上次要不是你給我的地圖,人家都沒辦法成功從這裏出去。易哥哥,你是好人。咱把頭戴上,你把我老師放了好不好?”

“你小嘴怎麽那麽甜啊?”他伸手有些寵溺的捏了捏我的臉蛋。

我繼續賣乖,“哪兒能啊,是易哥哥人好。”

說實話,面對這麽一個矯情的冒牌貨,我都快吐了。

可是上一次在醫院裏,的確就是這個冒牌貨,他給了我一張地圖。讓我在這裏找到了手術相關的用具,才讓我跟唐俊雙雙都活下去了。

這是救命大恩,不管他是真是假。

我都銘感五內!

“好啊,你幫我把頭戴上,我就饒了她。”易淩軒玩味的說著,他的頭在我的手中,嘴裏輕浮的說這話。

笑容是那樣的清俊明媚,可偏偏是身首分家。

有說不出的詭異!

我踮起腳尖將易淩軒的腦袋給他戴上去,他脖頸處的斷口瞬間就變得完好如初的。沒有眼球的雙眼,只剩下倆黑窟窿,溫笑的看著我。

手裏的司馬倩,也輕輕的扔到了一邊。

“叮!”電梯發出了一聲響動,門緩緩的打開。

在門口處站了個渾身都是傷口的男孩,他眼巴巴的看著我們,好像要進來。好像站在那個位置有,想要走進來。

蘑菇頭,渾身都是燙傷。

“君耀哥哥……”我才剛剛恢覆記憶,所有兒時的記憶和現在混為一談。我說實話我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蘇芒,哪個又是唐穎小。

看到這個男孩的時候,我潸然淚下。

“小七,帶我走好不好,這裏好冷……小丫頭,我不想在這裏呆著,我好寂寞,沒人陪我玩。”他站在電梯口,通紅了雙眼,可憐巴巴的看著我。

我心頭好似壓了一塊石頭。

我……

我透不過氣!

我想過去緊緊抱著他,一只腳已經邁開步子,馬上就要過去摟住他了。

身子卻被易淩軒從身後緊緊的抱住,他的身子冰冷一片,長臂上的力道十足,將我死死的困在裏面,“別去,聽話。”

聽到易淩軒溫柔的聲音,淚水滾滾而下,我點了一下頭。

我不會輕易上當的,我不過去!

這一次回來有太多蹊蹺了,居然會遇到連君耀小時候……

我感覺這件坐標裏,已經有人做了改動,有人要讓我和司馬倩踩進這個套裏,永遠都出不去。

我笑著看門口那個蘑菇頭男孩,身子沒動,抿著唇也沒有說任何的一句話。

“小七,你不要和我玩了,對嗎?”他雙眼流出了血淚,好像悲傷到了極點。

眼球也跟著落在了地上,易淩軒說時遲那時快,飛奔過去撿到了兩只眼球。那小孩還沒反應過來,易淩軒就把倆眼珠子戴在自己的眼睛上。

朝那孩子還揮了揮手,“多謝你的眼球!”

這壞人,居然就這麽把人家的眼珠子順走了……

暴怒!

那孩子完全暴走,臉上一瞬間被紅色的血絲所包圍,整個就跟在臉上長了一大塊蜘蛛網一樣。

可惜這時候,電梯門卻關上了。

“咚!”電梯的問外面,傳來了一聲重重的撞擊聲,門都給撞出一個凸起。

易淩軒還是分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,器宇軒昂的站在我身邊,問我:“這雙眼睛好看嗎?”

那股賤賤的壞笑,讓我想把他倆眼珠摳出。

然後,去給剛才的小鬼安上。

可我真沒那膽子,只能低聲說道:“好看好看,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……”

我說著,腦子裏竟然浮現了紫幽的眼睛。

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紫瞳,充滿了魔幻的力量,讓人有一種著魔的感覺。當然,在現實生活中,這絕對是殺馬特傻逼造型。

也只有白道兒那倆傻徒弟,之前願意做的造型。

而易淩軒的這雙眼睛,是從連君耀那兒偷來的,那種熟悉明亮的感覺,總是在刺激著我的內心。

讓我忍不住,偷看他。

易淩軒好像發現我在偷看他,嘴角輕輕上揚,浮起一絲暧昧的笑意,“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?淩翊要知道了,可是會打扁我的!”

聽到淩翊這兩個字,我心跳漏了半拍。

司馬倩的反應卻比我還大,她臉色鐵青,上前一步好像是要和易淩軒說話。我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藏在自己的身後。

她脖子上的紅印還沒有消退,這是又要上去送死嗎?

司馬倩為人冷靜,且冰雪聰明。

但是有一點讓人頭疼,就是跟我一樣,容易在和淩翊有關的事情上抓瞎,甚至是在關鍵時候亂了方寸。

“易哥哥,你有喜歡的人嗎?”我實在沒有辦法回答易淩軒的話,我說我不喜歡他,又怕觸碰到他的逆鱗。

我心裏已經有淩翊了,就是打死我,我也說不出喜歡他的話。

易淩軒的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,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優雅的笑容,“有啊……不過你們個性相差好多。我媳婦……長的也比你好看,又喜歡叫自己混世魔王……性格那叫一個大氣!”

那樣花癡的傻笑,我想易淩軒應該很喜歡自己的媳婦。

這時候電梯的門又開了,沒有顯示是幾樓,但是外面的景物告訴我。已經到了十一樓,現在可以出去了。

“別走,這裏是十樓。”易淩軒拉住了我的手腕,他警惕的看著外面。

十樓!

十樓怎麽和十一樓一模一樣,之前可從來沒有在十樓停下過。

我看著空蕩蕩一片的外面,心頭更加肯定,這次回來絕對有古怪。難道是那個紫地瓜,他懷恨在心,所以整這些歪魔邪道給我的日子添點樂子嗎?

畢竟一旦進入了時間坐標,很有可能就找不到這座電梯,最後永遠的迷失在坐標裏。整天就和時間坐標裏的鬼怪共同度日,最後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。

畢竟時間空間的時間對於裏面的事物是靜止的,可我們人的壽命卻依舊在流動。否則,這裏面也不會半個活人也沒有。

只有靈魂,才能長久的在這個地方呆著!

不過,這都是猜測而已。

時間空間這個地方還是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,裏面充滿了未知,我也只是橫看成嶺側成峰,只緣身在此山中。

電梯停了一會兒,才關上門,上升了一層在十一樓停下。

“謝謝!”我向易淩軒道謝。

易淩軒卻皺了皺眉頭,臉上的五官莫名的扭曲猙獰起來,沒了剛才的溫和變得陰冷陰冷的,“我親自送你上來,是想親自提醒你,醫院的東西該歸還了。否則,後果自負……”

哎喲,我去。

我差點就嚇暈過去了。

心跳加速的狂跳,司馬倩已經做好了準備想將我擋在身後。

我心裏頭卻明白,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和唐俊不地道,我中蠱以後被唐俊直接帶出去了。東西壓根沒有還他們,算是對那個護士食言而肥了。

我覺得他們那樣在意那些東西,說明我們拿走的東西,對他們非常重要。

畢竟時間空間裏的東西,都是恒久不變的。

如果拿走了一部分,很可能會影響空間的穩定性。

“抱歉,抱歉,我一定會歸還的。我回家拿了這些東西,立刻就給你們送去,希望你們能原諒我的疏忽。”我把司馬倩推開,朝易淩軒深深鞠了一個躬。

也不去看他反應,拉著司馬倩就往家跑。

還好我和唐俊來過一次,知道要怎麽應對這些鬼物。跟它們打交道,只要好聲好氣和和氣氣不撕破臉,它們自然不會輕易做傷害我們的事。

鬼物在了解它們脾性的情況下,也是很好哄的。

動不動都來硬的,那是陰陽代理人的作風。

回到了家,又是那個熟悉的收音機播報新聞的聲音,那個聲音在現在聽來是那般的親切。我聽著收音機播報金融海嘯的新聞,卻能想到在這裏和唐俊一起度過的日子。

還有我父母,曾經在此生活的畫面。

司馬倩本身是冷漠的跟著我走進去,走到這所幹凈整潔的房子裏的時候。她的眼中一下變得溫暖起來,看什麽都覺得新鮮。

就聽她說:“老板娘,這裏是……是你父母曾經生活的地方?這麽多年過去了,感覺還是和以前一樣。就好像他們只是出去買菜了一樣,你看桌上杯子裏的水只喝了一半。還有廚房的水槽裏,還放著洗了一半的水果……”

“其實時間靜止也挺美的。”我很喜歡每次,第一次推開這個房間門的感覺。

就好像,隨時,他們都能回到家。

給我一個驚喜一樣!

司馬倩掃了一眼家裏的擺設,終於冷靜下來了,“還是先不看了,以後有的是機會看您父母曾經住的地方,快打開那個箱子。我……我想快點看看裏面的線索……”

我領著她到櫃子旁,從櫃子裏搬出箱子。

按照過去的流程,找到鑰匙,箱子被順利打開了。

一件一件拿出裏面我的嫁妝,放在地上,就剩下空空如也的木箱箱底。

箱底有一個圓形的窟窿,大概只有指腹大小,將手伸進去就能把底板給掀起來。底板下面是一個夾層,夾層裏頭其實就一厘米高,只放了一封牛皮紙做的信封。

上面寫著,唐穎小親啟。

那是……

寫給我的信!

手裏觸摸著信封,上面的質感已經有些舊了,牛皮紙有些發軟,甚至有磨砂的效果。好似隨手一拿,就能從信封裏搓出米分末。

這說明這封信就是我小時候,我母親擋著我的面放進箱子裏的那一封。

那時候我還小,我母親只是告訴我,等我將來有一天長大嫁人了。就可以打開這個箱子,以及箱子夾層裏的這一封信。

手腕微微的有些顫抖,整個人又有些陷進回憶裏拔不出來。

自從恢覆記憶之後,我一直都有這樣的毛病,就是動不動就在發楞,想小時候發生的事情。

每勾起一段回憶,就會發會兒呆,沈浸在記憶力。

“老板娘,快把撕開信封啊,您還在猶豫什麽呢?”司馬倩冰涼的聲音突然就傳進耳內了,把我從回憶中給拉出來了。

我點了頭,立刻動手去拆信封。

撕開了信封,信封裏,只有一張白紙。

白紙從四個角疊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狀,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來,偌大的白紙上就寫了三個字,“天陰冢。”

裏面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,或者寫信應該有的格式都沒有。

只有三個字!

天陰冢。

這是什麽意思?

我爸我媽在我小時候,就想好要怎麽耍著我玩嗎?

我費勁千辛萬苦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,拿到了這封信,信封裏面就寫了這麽三個眉頭沒腦的字。

這是要玩死我的節奏啊!
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,接下來要怎麽辦,我可是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呢。

也許唐俊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,就能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?

反正這些都是我僥幸的猜測,根本沒什麽實際上的意義。

突然,周圍好像地震一樣,開始劇烈的搖晃。

天花板上因為這強烈的震感,它不斷地從上面落墻灰下來,灰塵落了我和司馬倩滿頭滿臉都是。

兜頭就把我們,弄的灰頭土臉的。

轉眼間,整個屋子的地板都在往地下陷落,好似要掉進下面的無底深淵一樣。

司馬倩不明所以,“怎麽回事?發生了什麽,九十年代的時候,運城沒有發生過地震啊,怎麽會這樣!”

周圍搖晃得厲害,我們都站不穩。

屋子裏的擺設,開始隨著這一陣的搖晃,開始土崩瓦解。

我以前對這方面的東西並不敏感,也顯得十分的外行,也很蠢。可是經歷了這麽多,又恢覆了記憶。

我大腦在高速旋轉之下,立刻就想出了答案,“這個時間坐標,是爸媽為了讓我回來找信的而特意留下來的。我把信拆了,這個時間坐標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,它馬上就要消失了!快……快搶救醫療器械。”

在這一刻,我突然明白我父母哪怕離開了運城,為什麽還要留下這個時間坐標給我和唐俊。

為什麽時間坐標不是其他的任何時候,而是現在這個時間坐標的時間點!

他們留下這個,就是為了讓我看見他們給我準備的這些嫁妝。

還有那一封信!

如此用心良苦,我再想不出來。

我就不配給唐家做女兒了……

在劇烈搖晃快速崩塌的時間坐標裏面,我找到了之前用來裝醫療器械的大型醫用攜行包。讓司馬倩把搶救的東西,一股腦的都扔進去。

我踩著充滿龜裂的地面,是一步一步仔仔細細的,在屋子裏尋找有沒有遺漏的任何的醫療用具。這些東西如果少了一樣,隨著這個坐標土崩瓦解,以後就真的找不回來了。

地下十八層的廢棄醫院,就是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。

這些遺落在這裏的醫療器械,也不可能在找回來了。

地面的坍塌,導致了我和司馬倩隨時都有可能,從這個時間坐標當中。掉進下面黑色的一片虛無中,那要是掉下去可就沒救了。

還好我記得全部醫療用具的內容,還有放的地方。

這一次和司馬倩在慌亂中搶救,是連一根棉簽我都沒有落下。

等到我們兩個搶救完東西,那都過了有三五分鐘,在這三五分鐘裏。房間裏的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消失了九成了,腳下就剩下幾塊完整的地面。

天花板的上的東西已經掉的差不多了,收音機早就停止運作了。

從天頂的龜裂處,還有地面的龜裂處,伸出了無數黑色的影子一般的手。好像是要把房間裏的,我和司馬倩都拉下去。

這次,真的是命懸一線。

司馬倩緊緊的牽著我的手在我前面開路,一腳就踹開了公寓的大門逃到了走廊上。可是這一次是整個坐標都消失了,走廊從盡頭處,好像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飛快的蠶食著。

馬上又要到我們兩個的腳邊,那真屋漏便逢連夜雨。

我可司馬倩就是亡命狂奔,我肚子裏懷著孩子,跑步是真的跑步利索,卻也要拼命的往電梯處逃跑。

天空好像都要塌下來一樣,拼命的瓦解著。

瓦解掉的那一部分,也是全都變成詭異的黑暗,仿佛要將整個時間坐標都吞噬。

“快,摁電梯。”我是帶球跑,身上還有幾十斤的醫療器械負重,都快要跑斷氣了。

小腿肚子不斷抽筋,手指頭都擡不起來,只能吩咐司馬倩摁電梯。

司馬倩主動把我身上的挎包背在自己身上,摁下了電梯之後,緊緊的牽著我的手。時間坐標消失的位置,已經到了我們腳邊。

我跟她都是一只腳,懸在黑暗中。

那種感覺太可怕了,不僅有忽冷忽熱的感覺,更是覺得腳一時間經歷了人生無數個輪回。從老年到死亡,從死亡又到青年,青年又老年。

時間在腳上不停錯亂著,要是我整個人掉下去,那還得了。

孩子生出來,又鉆進去。

鉆進去,又生出來!

就算有天那從下面的虛無出去,人也多半是廢了。

可是電梯在這個時候偏偏就是沒到,好像我和司馬倩就要死在了這裏一樣。

“叮”一聲,就在我們只剩下腳尖點在地面上的時候,電梯門開了。

司馬倩從身後,重重的推了我一下。

把我給推進電梯了,我特麽的嚇出了一身冷汗,回頭就見她往黑暗的深淵掉下去了。伸手去撈她,運氣好的是,時空在這時候錯位了。

她居然又往上浮一點,我剛好抓住她的胳膊……

司馬倩被我一點點從虛無的深淵裏拉出來,她的臉在深淵裏一會老一會兒年輕的,再往下估計就要變成嬰兒了。

我實在是沒有辦法,只能趕在,她大概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時候用力拉上來。

把她拉進電梯的那一刻,電梯門就關上了。

雖然是有驚無險吧……

可是看著眼前這個一米五幾的小妹妹,我有些懵逼了,“你還是司馬倩嗎?”

這就跟看柯南似的,好好的大人,就這麽變成了一個孩子。也不知道她身體出現變化以後,腦子裏的閱歷和記憶,是否被時間亂流所抹殺了。

萬一被抹殺了,那可就麻煩了。

眼前這個小妹妹,長長的頭發到了膝蓋的位置。

臉蛋如同剝了殼一樣的雞蛋,吹彈可破的樣子,五官柔和而又精致。那是一副很乖的長相,她的鞋子在剛才墜坑的時候,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兒去的。

混亂的時間氣流,對我們身上的衣服鞋子也是有影響的。

司馬倩進入老年的時候,衣服也會跟著朽爛不堪。

不過進入比現在年齡還小的年齡階段,衣服按照現實邏輯是還沒有生產出來的。不過時間亂流無視了這條規則,她身上的衣服還是進來的時候穿的那身。

只是變得寬大的起來,看著有些不倫不類。

原本就很大的醫用攜行大包,背在她的身上,那更顯沈重。好似要將她這細胳膊細腿的肩膀,生生的就給壓塌了。

司馬倩呆楞了片刻,低眸看了看自己變小的雙手,似乎在猶豫和掙紮著什麽。她也不說話,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亂流中,到底受到了什麽影響。

過了一會兒,她稚嫩的雙眼中又浮現起一絲冰冷,緩緩的張嘴,“老板娘,我沒事,就是……就是年輕了幾歲。”

年輕幾歲?

這是多少正在變老的女人的夢想,可是在現實生活中時間是不可能倒流的。

司馬倩變成這樣,骨骼和臟器也完全改變了,鬼知道會有什麽副作用。只是現在,根本沒法預知未來發生的事情,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。

電梯正在慢慢的往地下十八層走去,我思緒紛亂之下,低聲說道:“阿倩,如果你年紀變了。恐怕你的時間坐標,也會發生改變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司馬倩顯然沒聽懂。

我皺了一下眉頭,想了一會兒,才說道:“我也是猜的,唐俊腦門上被貼了化齡符。所以進去的時間坐標,一直都是保持在他十九歲二十歲的那個時間段。而我也是,進去的時間坐標,都是近兩個月時間段的坐標。”

我的意思是,我們要是堅持進入時間坐標,跳躍到廢棄醫院。

那我們很可能進入的就是司馬倩十五六歲的時候,某個特定的時間坐標。至於是哪個時間坐標,要看她那段時間和誰最親近。

就好像我和唐俊,那段時間和自己的父母做親近。

時間坐標就會安排我們到最親近的人身邊,其實也有些好奇,司馬倩的家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。

怎麽從來都沒有聽司馬倩提起過,她自己的家人?

電梯在中途停過幾次,遇到軍營的預備空軍飛行員,還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送貨小夥子,就成功到達了地下十八層。

雖然小夥手中送的是速凍人頭,可是這些根本嚇不著我們。

那些電梯裏遇到的東西,只要不搭理他們,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。

地下十八層,依舊是空空如也,漆黑一片。

我們如果直接從十一層下來,是沒辦法直達廢棄醫院的,現在看到的地下十八層屬於一個異數空間。

誰不知道裏頭有什麽,電梯在那裏停了一會兒,我也沒太在意。

司馬倩身體雖然變小了,可是她的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冰冷睿智。看著黑洞洞的地下十八層,也沒有什麽什麽,只是冷淡的看著。

她雪白的雙腳踩在生銹的鐵板地上,和漆黑生銹的地面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電梯停了有兩三分鐘,才關上了門,慢慢的往上升上去。

慢慢的又到了一樓,電梯門打開了。

門口又站著那個沒有眼球的幹巴老頭,老頭兒嘴裏嚼著什麽東西,本來漫不經心的哼唧著什麽。

看到電梯裏有我們,甕聲甕氣的就說道:“恩?怎麽又是你們兩個倒黴蛋?沒死在崩塌的時間坐標裏啊?你們太喪了,我不跟你們坐同一輛電梯,快走快走!”

老頭看到我們非常不耐煩,拼命的揮舞著手,讓電梯關上門,“我等下一班!遇到你們,真是夠倒黴的。”

我和司馬倩誰也沒搭理它,可我的心卻是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
這貨好生了得啊,它去時間盒子外面遛彎,居然知道我和司馬倩在坐標裏遇到了時間崩塌,差點就沒命了。

心頭生出懷疑,卻沒辦法把它抓來一問究竟。

問問它到底是怎麽知道的!

電梯又關上了,慢慢的升上去。

到了司馬倩的坐標樓層安穩的停下來,可是那間房間我總覺得有些熟悉。好像是淩翊別墅裏的書房,或者臥房。

整個布置格局都是歐式的,所有帶有文字的地方,都是英文。

屋子裏很溫暖,壁爐當中正在燒著火焰。

壁爐的側面,有一個身材有些瘦弱卻十分頎長的少年正慵懶的坐在紅木椅子上,默默的看著一本英文書。

火光明滅,他在的位置又比較偏,我一時沒看清楚他是誰。

司馬倩整個人卻顫抖了起來,身上就跟是癲癇發作一樣抽搐個不停,下巴不斷地聳動。身子也是亂顫個不停,她臉色白的根本沒有血色。

冰涼滑膩的小手抓住我的手,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了,“蘇芒,你確定沒有弄錯嗎?”

“沒弄錯啊,對了,你以前去過英國留學吧。這可能是你英國留學的那段坐標,我們進一次時間匣子,還能出國旅游一趟……”我話說了一半,自己就捂住了唇。

心頭有種刺痛的感覺,我怎麽給忘了。

司馬倩和淩翊兩個人,就是在英國認識的。

難道……

難道這個房間裏的人……

他是淩翊!

我喉嚨哽咽了,司馬倩低下了頭,“一定要從這個時間坐標裏通過,才能完成跳躍嗎?沒有……沒有其他路了嗎?”

看著壁爐旁邊熟悉的身影,眼淚抑制不住的流出來。

模糊中,火光跳動。

似乎和那兩場我生命中最疼痛無比的大火重疊在一起,我哆嗦了唇角,一字一頓的大聲說出來,“不能!”

這是唯一的路!

時間坐標裏的他看見我……

會把我認出來,發現我是小七,我是唐穎小嗎?

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少年,似乎聽見了我們說話的聲音,合上書優雅的起身,“司馬倩,是你回來了嗎?你身體還沒好全,先去床上休息,一會兒我送湯過去給你喝。”

司馬倩很自然的邁出電梯,嬌小玲瓏的身軀,立在那個少年的身前,“老板,我……我沒事。”

少年臉上離開了壁爐旁邊的,光線的盲區,整張臉出現在我的眼前。他側臉上是一大塊的火焰燎傷的疤痕,比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,要嚴重多了。

那塊燒傷的疤痕占據了整個半張臉,另一張臉也不是全然完好的。

上面也有很多燒傷留下的痕跡,最可怕的是這些疤痕它顏色不一,就好像無數醜陋的補丁停留在人的臉上。

這時候的他……

應該是沒有將整容手術,完全做好,才會保留這樣多的傷疤!

那場火給他帶去的傷害太大了!

“你才跟著我回來兩天,就知道跟他們喊我老板了。不過,我可不算是個老板,比真正的倫敦大佬。我還差很多……”少年嘴角浮起一絲邪魅而又溫和的笑意,那樣的傷疤在他臉上好像就不存在一樣。

完全被那一雙明亮而又威嚴的點漆烏眸,所掩蓋了所有的瑕疵和醜陋。

司馬倩低了頭,看著自己的腳,“我知道,你想回國。”

“你連這個都知道,有點意思,我怎麽就把你給撿回來了呢?”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司馬倩,挑了挑眉毛,溫和一片的眼中隱約帶了幾分威嚴,“你自己爬到床上去,乖乖等著喝湯。”

“公司才剛成立不久。您國籍並不是英籍,會有很多阻礙的,您應該多忙點正事。別管我了,我自己會……會動手做吃的。”司馬倩臉上有些僵硬,她輕輕的抓住了少年的衣角,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。

少年笑得有些陰冷,“司馬倩,你應該知道我救你回來是為什麽。從此,你沒有自由,只能跟著我,替我辦事。”

“我願意,老板,我願意。”司馬倩擡頭看著淩翊,她都快要哭出來了。

少年揉了揉太陽穴,用力搖了一下頭,“司馬倩你最好乖乖聽話,養不好身子,我可是會把你扔進泰晤士河的。我不養無用的人。”

“老板,你坐下來休息一下,是不是又要便會沒有記憶的狀態。”司馬倩把少年扶到一旁的覆古布藝沙發上坐下。

那少年用手揉著太陽穴,低頭淡笑出來,“幾年前遭遇大火以後,就一直不穩定,魂魄的記憶經常到不了肉身的腦子裏。每天都會有一兩次,不過,為了找她,我會讓自己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。”

“你……你對她可真好。”司馬倩的語氣有些艷羨,她低下頭,將頭埋進少年的大腿,似乎哭了,“老板,多謝你救我。否則,我早就在雪裏凍死了。”

“把頭拿開。”少年語氣突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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